柔软的角

捂上耳朵就能听到熔岩

妈妈(女猎手个人向)

* cp向写不出来....包含个人猜测。以及跳坑只狼学业繁忙就不上lo了


进入了雨季,红树林终日下着雨。木屋到处都是湿的,湿冷的空气氤氲在木屋中,雨水从屋顶的某处破洞漏下,连连续续地注成一小股水流。安娜坐在相对干燥的火炉旁,细密的火舌舔舐着熏黑的炉顶,烧焦的木头的味道让她忆起母亲,她被母亲抱着,母亲身上是燃烧的木香味。




太湿了,这样的天气不适合打猎,就算抓到了什么,这样的天气也不适合熏制肉干,木柴还算够用,但食物已经所剩不多,她有些后悔这次准备不足。安娜站起来,打开屋门,她必须出去打猎了。




风雨密密织在一起,强壮的猎手并不惧怕刺骨寒冷的雨水,她只是觉得水幕,光线和雨声让她的感觉不如往日敏锐。猎物此时大多躲在舒适的窝里,红树林里除了雨就是树。安娜漫无目的地走着,她想回木屋了.......母亲留下的木屋。她想着那个破洞,想着雨季后要找几块胡桃木修补屋顶,她又想到那些灰绿的霉菌和黑褐色的霉斑,也许还得加几块水曲柳.......安娜有点走神了,放缓了脚步。算是老天眷顾,她看到了一只半大不小的狍子,她握紧了斧子,盯紧了狍子,想着母亲教给她的技巧,“手与眼平,手与眼平”她默念着,很快地扔出了斧子。猎物倒在雨里,伤口流出的血晕在了水中,汇成一滩不大的血洼,安娜走向了猎物,一瞬间她觉得母亲就站在猎物旁,呼唤还是个小女孩的她过来帮忙,她一个人住在树林里很久了,艰苦的环境没有击倒她,她只是觉得胸口空荡荡的。安娜扔的很准,一斧毙命没有多余的伤口,她已经做的和她的母亲一样好了。




安娜不太费力地拖走了猎物,及时放血才能保证肉质的鲜美。她想象着母亲正同她一起,把她温暖的手放在安娜头上,就像曾经那样。她已经看到了木屋加紧了步子。木屋不远处趴着一团小小的动物,运气真好,安娜又举起了斧子。她提起了那只动物,却触到了衣料粗糙的质感。安娜吓了一跳,把它放回了原地,那只动物翻了个身,从湿透的鬓发中露出了一张涨红的小脸,她皱着眉,急促地呼吸着。




这是个女孩!安娜已经很久没见过人类了,她学着母亲的样子摸了摸女孩的额头,她发烧了,温度高得烫手。她得把这个女孩带回去,不然她会死在外面的。安娜随意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满手的血污,小心地抱起了女孩,女孩在她的怀里微微地发抖,她想到过去母亲也是这样抱着她,“妈妈....”她喃喃地说,女孩的体温透过衣物渗进了她的身体里,她终于又是两个人了。




她走进了木屋,谢天谢地,床还算干燥温暖。她把女孩放进了被褥中,细心替她挟上了被子,浪费地在炉中添了更多的木柴。她站在一边,凝视着女孩的睡颜,木屋渐渐热了,女孩的呼吸平静了下来,两人的体温烘着不大的木屋。安娜贪婪地捕捉着另一个人的呼吸,她不再觉得那么难受了,来自人的暖意缝住了心中的破洞,安宁又满足,就像母亲还在一样,安娜僵硬地笑了笑,她很久没笑过了,然后她生涩地吻了吻熟睡的女孩。




安娜一直都靠干肉生活,但病中的小人显然咽不下这种粗糙坚硬的东西。她把狍子肉撕成小块,放进了许久未用过的锅里加上水用小火煨着,锅上很快冒出了白烟,她想到母亲做肉汤时会放一些绿色的叶子,于是她也做了。食物好闻的香气很快充满了木屋,安娜几乎在烟雾缭绕中看到了母亲,她的心中溢满了对女孩的感激和爱怜。




孩子总是需要玩具的,母亲以前做了很多。安娜走进了储物室,她经常来这把玩那些玩具。她挑出了几个自己的最爱,正准备关上门,她想起了自己布满伤痕的脸,可怖的伤疤足以吓到自己的女孩。她想到过去母亲经常戴着兔子面具哄她,于是她戴上了母亲做的面具,面具已经旧了,断了一只耳朵。




她走回了卧室,女孩正在床上翻腾着,渗出的冷汗打湿了她的头发,金色的发丝粘在粘结在一起,她皱着眉,小口小口地喘息着。安娜不知道如何安抚女孩,她只好握着她的手,她想起以前睡不着时母亲会唱摇篮曲伴她入眠,她努力回忆着曲调。安娜很久没有开过口了,这片寂寥的树林除了母亲没人会听她说话,但她还是成功哼出了声,虽然只剩一个片段,安娜觉得自己离母亲更近了。




女孩如她所愿地安静下来,弱弱睁开了眼,这是个可爱的孩子,她接过汤碗的时候还说了声谢谢。安娜很久没听过人说话了,她反复咀嚼着那句谢谢。女孩说:“谢谢你,安娜”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?




女孩对着汤碗吹气,她的睫毛很长,在火光的映射下扑扇着投下细密的纤影。女孩一天天的康复了,她把凌乱的屋子收拾得整整齐齐,她懂得如何让肉汤更美味,她教会了安娜如何缝补衣服,她为安娜的面具添上了头纱,她会把柔软的手放在安娜头上,如果她能出去,她会为安娜带来最美最艳的花朵,最重要的是........在某个晚上,她睡眼惺忪地拉住了安娜的手,管她叫“妈妈”。




妈妈




这个女孩是安娜的珍宝,她身上有母亲的影子,有母亲熟悉的气息。安娜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,就像母亲有了可爱的安娜一样。




一天,女孩告诉安娜,她得回去,虽然很是不舍,但安娜知道女孩不属于她,红树林的条件太苛刻了,她的女孩值得住在更好的地方。临走前,女孩摘下了脖子上挂着的铁环送给安娜,那圈绳子对于安娜来说太小,她留下了铁环,把它戴在了手指上。




雨季快结束了,红树林的雨季总是如此漫长。安娜还是会经常想象着和母亲一同狩猎,但现在她会加上一个女孩。孤独吹开了胸口的破洞,她又觉得空荡荡了。她迷恋于女孩的温暖,想着女孩披着兽皮跌跌撞撞离开的背影。她这么弱小....安娜决定下山看看她,她想知道她吃得饱不饱,穿的暖不暖,像天底下任何一个挂念孩子的妈妈一样。




山下的城镇很热闹,安娜很小的时候来过一次,那么多的人,那么多的尖叫嬉闹混合着雨声......安娜很害怕,她悄悄捏紧了系在腰上的斧子。她知道女孩家在哪,女孩告诉过她。过了那条弯弯的河,过了那条窄窄的街.......安娜只想看一眼,看一眼她的女孩......




“你听说了吗,他们....”“多可惜啊....多好的孩子...”“卖了好多钱....”“可怜的孩子....”安娜突然恨自己还能听懂人的语言,她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知道。她终于到了那门前,长年的狩猎赐予了安娜高大健壮的身体,她不费吹灰之力地踢开了门,房里的人吓得躺在了地上,他惊恐地看着占据了整个门框的安娜和她腰上的斧子。




“你想要....想要什么....我都给你...”




想要什么?安娜看到了母亲,在烛火前缝着衣裤的母亲,她还看到了女孩,在烛火前缝着头纱的女孩......




我想要什么?妈妈...




他躺在地上,闯进屋里的悍匪十足地凶恶,它戴着脏兮兮的兔子面具,身上的衣服旧的褪了色。它站在门口,身上有潮味和浓浓的血腥味。看不清它的脸,露出的嘴唇被一道狭长的伤口翻出里面尖锐的獠牙。怪物在门口呜呜地叫着,它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。




“我想要一个孩子...”




一个健康,可爱,漂亮的孩子。




我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地长大,能有自己的生活,能过上好日子。




有些人可以为孩子付出一切却逼着他们加倍回报,有些人将孩子关在精致的鸟笼里,有些人强加自己的意愿在孩子身上,有些人修建孩子个性的枝干,有些人对孩子进行所谓“保护”,有些人为了自己欲望随意利用孩子.......




而我只想要一个孩子。




人比野兽更脆弱,人比野兽更危险,人比野兽更丑陋。




安娜经常下山抱走女孩子,她希望她们能填补自己内心的空洞,她们的父母都是障碍,除了女孩外的动物都是猎物。安娜全力安抚着她们,她们却哭叫挣扎着逃跑。外面的世界很危险,安娜只好用绳子拴住她们,她们先是全身发烫发软,然后变硬变冷。女孩们在无尽的恐惧中一个接一个地死去,树林里小小的坟冢越来越多。红树林四周的城镇基本搬走了,所有人都知道树林里有一只半人半兽的怪物,它会杀掉大人,抱走小孩。




进入了雨季,红树林的雨季总是很漫长,什么都干不了什么都做不了。女猎手今年做好了充足的准备,不必冒雨出去捕猎。想在红树林里活下去可要耗一番功夫。曾经来过一群两条腿的动物冲她吼着什么,她听不懂,她张张嘴只能发出嘶哑的低吼。那些动物甚至不如野兔好吃,女猎手把它们丢在了森林里。有时她会哼一支摇篮曲,迷迷糊糊地想到什么人,她记不清了。木屋很久没有生过火,女猎手舒服地窝在地上,喉咙里发出野兽的呼噜声,想不起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,毕竟没人会记得她叫安娜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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